杂物间客房
又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我正在厨房做三明治便当 隔着纱窗 蛾子紧贴窗户奋力的拍打翅膀 听振动的频率 它似乎有些恼怒 我停下手中的工作 专注的盯着它看了一会儿 心想它或许是懂摩斯电码的 想告诉我什么 可惜我不懂 窗外是路灯投射的光 穿过低矮枝桠的缝隙 映照在玻璃上闪烁跳动 预报说 今晚会有暴雨 眼看着这就要来了
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用干毛巾擦干身子 吹干头发 外面已经下起来了 雨水疯狂的拍打着玻璃 我想起刚才那只蛾子 它也许不过想进来避一下这场风雨 也怕黑 只是我们之间语言不通 又缺少相互信任 希望它能在外面花园里 找到一把伞或是一起避雨的伙伴 熬过这场风雨
不知为何 这样的夜晚 使我想起十多年前的那间屋子 算是杂物间 还是客房 直到今天 我也没弄明白那间屋子究竟的用途 不过我喜欢它因为它足够安静 很适合看书 那间客房是在姑妈家阳台走廊的尽头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她们搬过三次家 复式有天台的屋顶 要下很多台阶的地下室有只花猫 公园附近有大院子的一楼 阳台走廊尽头的杂物间客房 和现在养了四五只大型犬 刚靠近门口 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吠叫声的别墅 总是充斥了各种神秘诡异的色彩
那年暑假 我和堂哥都放了假 住在她们家里 堂哥带了本《小淘气尼古拉》他看完我接着看 开着空调的客厅 我们一起蜷在老式皮制沙发上 喝冰镇气泡饮料和果汁 吃雪糕 用VCD放电影 《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我也是那一年开始成为哈迷 午饭后 觉得困 就拿起堂哥的书 一个人 躲在那间杂物间客房看书 小憩
那间屋子 我是只敢白天去睡 有一次一觉醒来 躺在床上发呆 才好好审视了那间屋子 墙壁连同天花板都被贴上了发黄发暗 花型图案复杂的墙纸 屋子基本上是没什么落脚点的 到处是堆放杂物的箱子 废弃的家具 上面都盖着蒙了一层灰的灯芯绒布 欧式铁架上有些锈迹斑斑的小型双人床 衣柜也是那种颜色很深的老式红木家具 和衣柜颜色并不搭的床头柜上 是一盏还算崭新的古典台灯 一扇防盗网已经完全锈掉 缠满藤茎的窗子 仅有少许的阳光能透进来 印象里 这窗户永远没看到打开过 这就是这间屋子采光不好 白天也要开灯的原因 不知道是因为屋子里放太多杂物还是家具老旧的缘故 或许两者都有都有 刚进来屋子里 总是散发出一股霉味 即使夏天 最热的时候 它也是阴阴凉凉 根本不需要什么电扇和空调 和其它屋子比起来甚至连凉席都没有 白色洗的发黄发旧的床单和 看起来搓了很多遍还洗不掉的污渍
那个床对当时的我来说 是比较高的 我每次去睡 差不多都是爬上去的 床下也是堆满了各种杂物 这样就不会给怪兽留下藏匿的地方了 我当时很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 有时候 睡醒无聊 我就试着把头埋进枕头里 看是不是能憋死自己 这样的练习 倒是延长了闭气时间 对后来学习游泳也是有一定帮助的
其实小时候吧 觉得很多很神秘的东西和地方 现在看来都不过如此 不改的倒还是 怕黑怕打雷 所以说再怎么成长与成熟 总要留点个性 和一些与生俱来的特质 以不至于长大了 就彻底变成了一个陌生人